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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颜7
匿名用户
2024-03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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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捅了几下,凌雅琴便昏了过去。白氏姐妹把她弄醒后接着折磨,眼见凌雅琴叫声越来越弱,最第只剩下一缕游丝般的气息,两女才住手。当假阳具从凌雅琴体内拔出时,已经变得血红,棕绳上沾满碎肉,仿佛涂满黏稠的血浆,看不出原有的纹路。凌雅琴股间血肉模糊,那只诱人的“名器”已经被彻底摧毁,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血洞,张着拳头大小的入口。随着稀烂的肉壁,一直能看到溢血的花心。半月期限一到,妙花师太便娶了凌雅琴过门当儿媳。席间宝儿眉开眼笑,一直拉着凌雅琴不撒手,结结巴巴对人说:“这……这……是我……我……老婆。”高兴得连白多黑少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许多。凌雅琴状若木偶,只神情惨淡地任人摆布。她以掌门夫人之尊却被人杀夫夺身,改嫁给一个白痴为妻,心里只当自己已经死了。席间的宾客并不多,沮渠展扬伤势未愈,吃了杯酒便匆匆离去。艳凤压根儿就没来,白氏姐妹倒是席终尽欢,拉着新娘一叠声的祝她早生贵子。妙花师太见凌雅琴小腹平坦如初,就放下了心事,根本没留意她走路时难掩的痛楚。洞房之夜,她放心不下,亲自在旁监看。等凌雅琴脱去衣物,露出身体,妙花师太才大惊失色。那只阴户比原来大了数倍,以前密闭的花瓣向两旁延伸到大腿根部,嫩肉更是象被烈火烧炙过一般,伤痕累累。本刻紧凑光滑的穴口,皱巴巴向外翻出,又宽又松。妙花师太满心娶个好媳妇,没想到却是个被人玩废的贱货,顿时怒骂道:“死婊子!怎么跟人肏成这个样子!”凌雅琴垂头道:“……过几天会长好。”“呸!”妙花师太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,“屄都烂成这个样子还能长好?瞧你那贱样,路边的母狗也比你强些!”凌雅琴低着头不敢作声,那只合不拢的肉穴垂在腿间,衬着她柔美的身体,让人又是骇异又是怜惜。妙花师太越看越怒,一巴掌将凌雅琴打得摔在地上,“贱货!给我滚!”凌雅琴心头酸痛,低泣着掩面朝外爬去。“老婆!”宝儿扑过来抱住凌雅琴。妙花师太厉喝道:“宝儿放开她,让她滚!”宝儿期期艾艾说道:“宝儿的……老婆……宝儿不放。”妙花师太拉住儿子的手臂,“咱们不要这个烂货!明儿娘再给宝儿找个漂亮媳妇。”宝儿抱着凌雅琴的身子拚命摇头。妙花师太掰开凌雅琴的大腿,“你瞧,她的贱屄又脏又烂。宝儿,听娘的话,把她撵出去,再娶个干净的。”“不要!不要!”宝儿一个劲儿摇头。妙花师太拗不过儿子,只好踢了凌雅琴一脚,恨恨去了。洞房冷清下来,凌雅琴躺在冰凉的地上,心里又空又疼。“老婆,老婆……”听着那个白痴孩子在耳边的叫声,凌雅琴蓦然放声痛哭起来。“老婆不要哭……”宝儿笨拙地用手抹着她的脸颊。这么长时间来,凌雅琴尝尽了嘲弄和凌虐,没有人把她当人,在她们眼里,自己甚至连条母狗都不如。丈夫被杀,心爱的弟子也背叛了自己,这世上只剩下这个白痴是真正对自己好。她猛然拥住宝儿,泣声叫道:“夫君……”妙花师太气鼓鼓回到住处,见到沮渠展扬不由脸色大变,惊道:“哥,你怎么了?”沮渠展扬脸色发青,独臂放在胸前,半晌忽然吐出一口鲜血。妙花师太连忙运相助,真气入体,骇然发现,哥哥背上几条经脉仿佛寸寸断裂,真气送入便化为乌有。沮渠展扬喘息道:“我还能再撑几日。明天我们就去星月湖,请叶护法……”妙花师太不敢开口,只连连点头。过了半晌,沮渠展扬又道:“宝儿呢?”妙花师太怕他分心,含糊应道:“还好。”沮渠展扬叹了口气,“明天把宝儿也带上,请叶神医看看能否诊治。他已经成了亲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”妙花师太想起新过门的儿媳竟然是个被人玩废的烂货,就恨得牙痒。权当给宝儿找个玩具,等宝儿玩够了,就休了她。“夫君,这样子好些了吗?”凌雅琴全心全意服侍着宝儿,由于肉穴太松,她夹紧双腿,抱住膝弯,让新夫从臀后插入体内。宝儿原本尺寸正合适的阳具,如今却像一根细细的小指,在肉穴内搅来搅去,始终使不上力气。凌雅琴换了几种姿势,但过宽的肉穴怎么也无法带给丈夫应有的快感。最后她翻过身来,扶着宝儿的阳具朝臀内送去,柔声道:“夫君,你来干琴儿的屁眼儿好不好?”宝儿身子一动,感觉这个肉洞紧了许多,密密裹着阳具,顿时笑逐颜开,“好…好…好……”洞房内红烛高烧,大红囍字下,美艳的新娘粉脸生晕,愈发妩媚。凌雅琴撅着圆臀,一边用屁眼儿迎合着丈夫的抽送,一边柔声说:“夫君,想射的时候,就插到琴儿前面……”宝儿用力点头,一丝口水从齿间淌落,正掉在凌雅琴肥白如脂的美臀上。半夜时分,隐如庵突然骚动起来,失踪数日的靳如烟被人从江北找到,送入庵中。沮渠兄妹、艳凤和白氏姐妹连夜审询,靳如烟不敢有丝毫隐瞒,说那女子把教内半年来的大小琐事都逼问一遍,问明星月湖所在,数日前便去了终南。白氏姐妹还不放心,动酷刑将靳如烟折磨得死去活来,最后才信了。诸人不敢怠慢,一边传书星月湖,一边启程回宫。那女子武功委实惊人,万一小公主有个闪失,慕容龙降旨问罪,庵中众人都避不过去。46星月湖接到书信已在四个时辰之后,静颜看罢没有言语,递给晴雪便自行离去。星月湖与建康相距虽远,但以那女子的武功,最多五日便可抵达,算来此时应该已经进入终南山。晴雪大是奇怪,她接任星月湖宫主,只是为了离开爹爹,极少理会教中事务,除了命夭夭诛灭淳于棠和淳于瑶两家外,再未树敌,那女子究竟是何方人氏?难道是爹爹昔日的仇人?叶行南也说不上来哪里还有这等人物,星月湖属下控制着大小数百个门派,信息之丰天下无双。江湖中能人异士虽多,但像这种绝顶高手也是屈指可数,更不会是寂寂无名。但叶行南更关心的还是晴雪,眼见她这几日没有异状,他才略略放了心。但那贱婢始终是个心腹大患,要早日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麻烦。大雨方晴,天蓝如靛,一条彩虹从群峰之间跨过,七彩纷呈。中午时分,湖外传来鸣镝的锐响,通报沐护法和两位娘娘抵达星月湖。站在岸头,静颜惊讶地发现,不仅星月湖上下阖宫尽出,连万事不问的叶行南也亲自出面,迎接晴雪的娘亲。舟舫靠岸,那个曾在甘露寺与静颜交过手的青衣老者兀然立在船头。静颜笑盈盈立在晴雪身后,坦然躬下身子,娇声道:“沐护法。”沐声传虽然已脱离星月湖,但余威犹在,教内帮众还以护法相称。沐声传似乎没有认出她来,只淡淡瞥了静颜一眼,便揽衣下船。他与叶行南极为熟稔,两人拱了拱手,脸上同时露出笑容。他们俩共事已有五十年,是星月湖硕果仅存的两位元老。接着一个贵妇款款走下舷梯,她穿着一身鹅黄的宫装,云髻峨峨,黛眉入鬓,唇角挂着一缕柔柔的笑意,温婉动人,正是思妃纪眉妩。她以皇妃之尊,对晴雪却十分恭谨,下了船先对公主施礼致意。晴雪只点了点头,眼睛却望着船舱。十五年前,静颜曾见过晴雪的母亲。那是静颜见过最动人的女子,那时她一袭红衣,坐在慕容龙身侧,明眸皓齿,雪肤花貌,就像三珠树上七宝攒就的名花,顾盼间明艳不可方物。这些年养尊处优,想来风韵犹胜从前。两名婢女抬着那只藤玉制成的摇篮下了船。摇篮上严严实实盖着明黄色的锦缎,碧空如洗,湖蓝如镜,锦缎上的绣凤光华流动,仿佛要飞向天际的彩虹。晴雪上前扶住摇篮,纪眉妩敛衣跟在后面,正欲举步,晴雪朝她微微瞥了一眼。夭夭向前一步,似笑非笑地说道:“纪娘娘多年未来,可是忘了星月湖的规矩?”纪眉妩脸顿时红了,她窘迫地停下脚步,飞快地扫了众人一眼,小声应道:“是。”两名婢女不待吩咐便脱去亵裤,纪眉妩弯下腰肢,右腕两只玉镯发出几声清悦的轻响,她拉起鹅黄的外裙,露出一角浅绯色的亵裤,先松开踝上束着裤管的丝绦,然后两手伸入裙内,解开腰间的衣带。虽然纪眉妩竭力掩饰,但随着纤手细小的动作,依然能看到她腰间一抹如雪的肤光一晃而过。纪眉妩武功早已被废,动作再快也不过与常人无异,落在静颜这些武功高明之人眼中,她脱下亵裤的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。由于有外裙遮掩,纪眉妩的亵裤薄如蝉翼,包裹着浑圆翘美的玉臀。细纱褪下,露出脂玉般白腻的臀肉。待亵裤褪到臀缘,静颜惊奇地发现,在这个温雅如诗的贵妇腹下,赫然突起一团红艳的肉花。静颜从未见过如此肥硕的外阴,纪眉妩秘处每片嫩肉都比平常女子肥厚数倍,不知是天生异相,还是因为其它缘故。纪眉妩脸上红潮已退,她掩住外裙,顺着雪白的粉腿将亵裤褪到踝间,然后抬脚取下,若无其事地拿在手中。静颜暗暗称奇,晴雪与她在一起时柔顺可人,对这件事却毫不通融,纪眉妩身为慕容龙的妃子,说起来还是她的庶母,也要受此解裤之辱。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亲娘是否一视同仁,同样要脱去亵裤才能上岛。作为慕容龙最宠爱的女子,她母亲那双玉腿该是如何迷人呢?晴雪扶着摇篮举步先行,夭夭跟在后面,紧接着是纪眉妩和几名捧着巾箱的奴婢。静颜怔了片刻,看到夭夭对她招手,才明白船上已经空无一人。晴雪的娘亲呢?难道没来?静颜心里不由一阵失落,又隐隐有种解脱的轻松。但她知道,轻松只是暂时的,迟早有一天,她要硬下心肠,将仇恨发泄在晴雪的母亲身上。叶行南与沐声传离开众人,并肩朝月岛西端的望月亭走去。望月亭积石为底,高近丈许,亭基掩映于花树之间,飞翘的亭檐犹如碧翅,站在亭间,翠叶繁花涌动如潮。沐声传负手而立,久久未曾作声。叶行南叹道:“你我都垂垂老矣,星月湖却还是这般。六十年,犹如一场大梦……”沐声传眯着眼,审视着檐角的铜铃,良久才道:“大业未就,叶翁何以如此感慨?”叶行南呵呵笑道:“行了,老沐,你这次会亲自出来,我看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吧?”沐声传木然的面颊一松,苦笑道:“神龟虽寿,犹有竟时,何况我等。昔日我常道:历代宫主多不问世事,以致神教日衰,若能一改祖训,显扬世间,何愁不天下景从?此番一出,方知事之难为。”“可是陛下……”沐声传微微点头,“陛下早已无心政事,平秦之后日见萧散,只怕不待伐宋便……”叶行南沉吟半晌,笑道:“你如今贵为太师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何事不可为?”“岂有这般容易。”沐声传扬手道:“单这星月湖,我入教时曾道:但有我沐声传在,必护教以始终。神教之规,自宫主以下皆不蓄妻子,女子不过是炼功之鼎炉,贱如泥土。结果先是有阴姬之祸,区区一个贱奴,以女子之身而为宫主,我沐声传却无一策相济。”阴姬之事叶行南与沐声传皆曾亲历,如今想来还是匪夷所思,那时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当上宫主?“阴姬亡后,我以为神教之厄已终,孰知……”沐声传拂着栏干摇头笑道:“如今的宫主又是女子。”叶行南辩道:“公主是陛下亲女,执掌神教无可厚非。”“宫主以下,三位护法白玉莺、白玉鹂占了一位,另一位不男不女,算来已经占了半数;神将中有艳凤;长老中又有妙花——教中身居高位的女子犹胜阴姬之时。”叶行南正待开口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吒:“龙朔!你给我出来!”声音清亮,却又是一个女子。沐声传与叶行南连袂赶到怀月峰下,那女子已经闯过六道关卡,踏上了神殿前的石墀。她一袭白衣,双眉修长如画,青丝用一方素帕束在肩后,周身未见任何饰物,虽然看上去年近三十,但玉容清丽如新,温婉素淡,别有一番韵致。只是此刻气恨交加,玉颊微微发红——她似乎从未发过怒,眉宇间甚至还隐约有一丝羞意。殿前是新晋的土堂长老潘天耀,他使一对短叉,叉尾由钢链联结,可作长兵器使用,远攻近击无不得心应手,而那女子却纤手空空,单以一双玉掌在叉影中飘飞。数招一过,潘天耀腾挪之际渐渐滞重。忽然间,那女子单掌从叉间劈入,将钢链绞在腕上,接着素手一扬,“崩”的一声脆响,竟然用那只白如霜雪的皓腕,将纯钢打制的铁链生生崩断。土堂长老两手虎口同时迸裂,钢叉脱手而出,他大骇退开,生怕那女子趁势抢攻。那女子把钢叉往地上一丢,闪身朝殿内掠去,瞧也不瞧他一眼。潘天耀深吸了口气,脖子猛然一粗,接着“哇”的张开大嘴,喷出一蓬细沙。这是土堂绝技“含沙射影”,凌厉阴狠,令人防不胜防,不少武林中的成名豪杰都惨败在这一击之下。但那白衣女子头也不回,只信手向后一挥,疾射的细沙立刻乖乖飞入袍袖,未曾掉落一粒。接着那女子一卷衣袖,细沙扇状飞开,扫在身后一众教徒膝上,包括潘天耀在内,十余名帮众应手滚倒,摔得狼狈不堪。“龙朔!你给我出来!”那女子凤目含怒,扬手朝殿门印去。以她掌上的劲力,就算殿门是实铁铸成,也会被震得脱框飞出,木门定是粉为碎屑。就在那女子两掌将要印上之际,殿门微微开了一线,一只带着翡翠玉镯的小手款款伸出,按在她的掌上,温柔得仿佛抚摸一般。那女子眼神一利,向后退了一步。那只小手紧接着向前递来,与她的手掌紧紧贴在一起。白衣女子贴着那只小手向右下划了个半弧,然后向前微微一推,接着娇躯后仰,手掌疾挥。“哎呀”一声,门内的娇娜少女被她一推一拉,拽得摔到门外。那女子扬手按住夭夭的粉颈,喝道:“龙朔在哪里?”夭夭玉脸发白,静颜易名入教之事牵涉极多,一旦龙朔与静颜之间关系暴露,后果难以预料。因此她听到“龙朔”这个名字,便动了杀机,第一招便使上黑煞掌的工夫,想把这女子毙于掌下。但没想到这女子武功如此之强,一退一摇便化去了黑煞掌的剧毒,还顺势黏上她的手掌,使她欲退不得。白衣女子手指微微一紧,夭夭颈中血管顿时一阵暴跳,那女子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情,认真看了她几眼,手指一根根慢慢松开,夷然道:“你是男子?”“非也。”苍老的声音从后响起,沐声传抬掌朝那女子腰间拍来,手法力道与她刚才一般无二。白衣女子面容沉静地封了夭夭的穴道,然后旋过身子,右手五指优雅地朝上散开,向沐声传腕上托来。她的指法轻扬婉举,直如红粉佳人挑抹琴弦般柔淡,但沐声传看出她五指参差,指尖各对着腕上一处穴道,分明是一种非同寻常的截脉手法。两手一触即分,那女子指上的真气淳和平正,冲淡若虚,是纯正的佛门玄功,但与中土却大相迳庭。叶行南医术通神,武功却非其长,只在旁掠阵。两人交手间,空气中淡淡来一股奇异的香气,叶行南仔细嗅了嗅,眉头不由渐渐挑起,满眼疑惑地望着那个女子。沐声传退开一步,脸色凝重地从袖中摸出一截短棍,像要递到她手中一样朝前缓缓送去。白衣女子并起两根修长纤柔的玉指,在短棍顶端轻轻一触,化去锋芒,接着玉手犹如奇花怒放,幻化出无数玉白色的指影,在短棍周围盘旋飞舞。两人在殿前的交手似乎极慢,又似乎极快。他们脚步都未曾移动过,甚至连手臂也不曾有一点多余的动作,只有手腕与五指在狭小的空间内,快捷无伦地翻飞不定。沐声传手中的短棍忽勾忽挑忽长忽短,变幻无穷。而那女子则对他的手腕手指毫不理睬,玉手时指时掌,只与短棍交击。一柱香工夫后,沐声传首先变招发难,他展臂翻身跃起,左手五指如钩,疾如闪电地抓向那女子后心。白衣女子脚下一滑,仿佛在水上漂过般,轻飘飘划了小圈子,避开沐声传的五指,接着秀足微扬,足尖点向沐声传的膝弯。沐声传脸上青气一闪而过,对她的纤足不闪不避,短棍却从腰后翻出,悄无声息地刺向女子腰腹。就在沐声传膝弯中脚的同时,白衣女子的手掌也挽住了短棍。真气相交,两人各退一步,依然是不分高下。夭夭躺在地上,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。那女子真气别走蹊径,无论她怎么运功,都无法冲开穴道。不只是她,刚才被细沙击中环跳穴的十余名帮众也是一般。沐声传横棍而立,淡淡道:“阁下好功夫。不知可是天竺七宝法相之首的迦罗真气?”白衣女子扬起玉指,将鬓侧的一缕秀发掠到耳后,接着右手中指掐在拇指中央,其余三指平平伸出,亮了一个法诀,凝望着蓄劲待发的沐声传,对老人的眼光也颇为钦佩。沐声传除在艳凤手下小挫以外,平生未遇敌手,如今老而弥辣,沉声道:“七宝法相玄奥无穷,老夫闻名已久,今日就来领教阁下的天竺绝学。”殿门打开一扇,一个婢女闪身出来,对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,说道:“公主请尊驾入殿。”听到公主谕旨,沐声传缓缓收回短棍。白衣女子转身时,目光在叶行南残缺的右手上停了一下,才提裙跨过门槛。沐声传干咳一声,唤道:“老叶。”叶行南似乎有些魂不守舍,半晌倒抽一口凉气,怔怔说道:“世间果然有如此之人……”“唔?”叶行南的眼神像看到奇丹妙药一般闪亮,喃喃道:“这女子身具至阴之体,以黄精石乳为食,又修习佛门玄功,常年浸淫于百药之间,血脉异于常人,才会有如此气息。难道是……”***************纵然是正午时分,神殿也幽暗如夜。精致的雕柱撑起巨大的穹顶,虽然刚刚建成,却仿佛已融入星月湖千年历史之中。柱身布满繁复而诡异的雕饰,高不见顶。设在柱旁的长明灯犹如满室星辰,拱卫着殿上明珠般少女。见到星月湖如今的主人竟然是如此美貌的少女,白衣女子不禁微微有些错愕,她挑起娥眉,凝然问道:“龙朔在哪里?为何不出来见我。”幽暗中,晴雪的一袭黑衣非但没有与暗色融为一体,反而愈发醒目。向着灯火的衣襟上,泛起极细的金色光泽,隐隐勾勒出一只扬起的凤翼。晴雪乌亮的眼眸凝视着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子,良久才道:“你说的那个人……已经不在人世了。”白衣女子玉容惨变,香躯仿佛凝固一般,僵在当场。夭夭拖着步子走进神殿,她由沐声传强行解开穴道,腰腿血脉未畅,步伐颇为怪异。她走到公主案前,揭开香炉,将一枚龙眼大小的沉香放入炉内。晴雪浅笑道:“快收起来吧,莫让人家笑话。世间有哪种毒物能瞒得过梵仙子的法眼呢?”夭夭瞟了梵雪芍一眼,尴尬地取回迷香,站到屏风旁边。当日殿上的玉制屏风已被击碎,如今摆的是一架四折锦屏,嵌着精美的刺绣。她屏息敛容,两手交握身前,像个乖巧的小婢侍立在晴雪身后。梵雪芍再度开口,却问道:“雪峰神尼呢?”雪峰神尼是她的好友,十五前失陷于星月湖,从此音讯皆无。她正是因此才从南海来到中原,遇上了改变她后半生的龙朔。晴雪淡淡道:“那个人,也已经不在人世。”“她们的遗骨呢?”晴雪摇了摇头。梵雪芍沉默移时,忽然泣道:“痴儿,痴儿……”淳于瑶失踪,周子江暴死,凌雅琴下落不明,一连串怪事引起了梵雪芍的不安。她四处寻找龙朔不果,最后凭着从九华剑派查到的蛛丝马迹,得知凌雅琴曾赴建康,一路追至隐如庵。当从靳如烟口中听到有个九华弟子为入星月湖,不惜出卖师娘,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梵雪芍知道朔儿为求报仇不择手段,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。她不眠不休从建康一路赶至终南,就是要亲眼看看自己的义子究竟是人还是妖魔,不料听到的,却是噩耗。晴雪温言道:“往者已矣,梵仙子莫要难过……龙哥哥说,他永远都谢谢你的。”梵雪芍抬起眼,无限哀伤地望着殿上。忽然间,一道寒光毫无征兆地从她袖中飞出,从晴雪脸侧疾射而过。晴雪以为她是要为义子和好友报仇,当下凝神戒备,但那道寒光与她隔了数寸,迳直飞往身后。诧异间,寒光已经穿透屏风,接着向上一跳,划破了屏风上的锦绣。寒光“当啷”一声,掉在一个娇艳如花的翠衣女子脚边。47偌大的神殿飘荡着灯火明灭的声音,梵雪芍心碎地望着自己一手作出的少女,泪珠一滴滴掉在身前。静颜嫣然一笑,俯身拾起华佗刀,穿过破碎的屏风,一边用丝巾细细抹拭,一边走到梵雪芍面前,递过小刀,柔声道:“娘,你的刀掉了。”梵雪芍哽咽道:“你为什么要骗我?”静颜委屈地说:“孩儿没有骗你啊。”梵雪芍痛心地颤声道:“我只给你移入一样野兽的肢体,你就变成禽兽了吗?朔儿……”少女微笑道:“朔儿已经死了。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静颜,龙静颜。”少女明艳绝伦的容貌,使梵雪芍仿佛面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,她无声淌着泪,轻问道:“你想要的是什么呢?朔儿?”静颜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,良久扬起皓腕,朝身后轻轻点去,“她,和她。”晴雪的明媚和夭夭的妖艳,宛如一对姿态各异的名花,在没有阳光的暗处各自吐露芳华。她们的眼睛又静又深,顾盼间始终围绕着静颜。梵雪芍泪眼婆娑地劝道:“回来好吗?朔儿,不要再走了……”静颜挺起高耸的乳房,笑道:“回哪里呢?这里是我的家啊。”神殿寒意侵人,梵雪芍用冰凉的指尖拭去泪痕,端庄秀美的玉容愈发姣丽,流露出慑人的光华。她用清晰的声音平静地说道:“她叫龙朔,是龙战野的独子。十五年前,她父母都死在慕容龙手上。为了报仇,她修习《房心星鉴》,像女人一样采补男人真元,还剖开别人的身体,变成一个女子……”静颜知道义母是想揭穿自己,好绝了她报仇的企图,笑盈盈道:“这些她们都知道的。她们还知道孩儿的东西很厉害,能把她们干得死去活来……是不是啊?小母狗们?”晴雪晕生双颊,羞涩地垂下脸,夭夭却媚声道:“真的呢,龙姐姐那里又粗又长,硬梆梆能捣到人心口上去——仙子这么漂亮,龙姐姐肯定喜欢,你脱光了,张开腿,让龙姐姐插几下,就知道有多舒服了。”“她是我的义子。”梵雪芍说道:“我见过她被人锁在笼中。被人污辱。我了解她,就像了解她的三轮七脉。也许你们会以为她会沉迷于你们的肉体,但我知道……”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华佗刀被梵雪芍用玉指弹开,钉在柱上的雕龙眼上,“她永远不会放弃仇恨,那是她的生命,她会像蛰伏的毒蛇一样,等待每一个机会!”静颜一击不果,立即翻腕拔出佩剑,疾挑梵雪芍喉头。梵雪芍反掌用手背打在剑脊上,然后纤指扬起,像挽住一条丝带般将青锋剑缠在手上。当年为治愈丹田的伤势,静颜无数次接受过义母输来的真气,但她没想到那股温和从容的真气,一旦对阵竟会如此凌利,《房心星鉴》的真气刚刚递出便被克制,交手不过一招,长剑已被拧成圆环,什么剑法、招术统统失去凭藉。她忘了,就在自己接受真气的同时,梵雪芍也对她气脉运行了如指掌,《房心星鉴》诸般诡异之处,梵雪芍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。梵雪芍先用迦罗真气截断了她的真气运行,拧弯了长剑,接着便侧掌朝静颜肋下按去。寸许的空虚中,幻化出一只兰花般的玉手,香软而又迷离。距离仿佛瞬间拉开,给那只玉手让出足够施展的空间。明玉般的纤指生出美妙的变化,就在与梵雪芍玉掌相交的一刻,那只手食中两指竖起,微微分开,抵住梵雪芍的掌心,接着小指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下挑起,点在梵雪芍腕间,拇指与无名指一扣即分,弹出一缕指风,袭向梵雪芍肘弯。梵雪芍屈起三指,拇指斜出,小指微翘,与那只手轻轻一触,收了回来,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个明艳少女。晴雪挡在静颜身前,左手竖起,依然是拇指与无名指相扣,中指藏在掌,食指与小指前后斜出,状如凤眼。夭夭悄悄挪动脚步,试图绕到梵雪芍背后。晴雪道:“你去取玄天剑来。”她妙目生辉,淡淡道:“本宫无意留难梵仙子,如愿离开,本宫绝不阻挡。”梵雪芍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武功竟如此精湛,真气阴阳交错,即使才质绝佳也不可能拥有这般功力,尤其是那至阴至阳两股真气泾渭分明,犹如两个才华横绝的高手同时修成,再合为一体,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“朔儿?”“我是静颜。不认识你说的朔儿。”少女抛开弯折的长剑,一掌掩住丹田,一掌斜伸,五指紧并如刀。面对决裂的义子,梵雪芍奇怪没有感觉到伤痛,只是心丧欲死地呢喃道:“我造下的孽果,自然还得我来解脱。”她凄然一笑,“朔儿,跟娘走吧……”梵雪芍两手合什,十指交叉,然后一根一根竖起,她的手指修长白皙,光洁而又细腻,磨擦间隐隐传出鸣玉般的轻响。随着玉指松开,一股疏淡悠远的香气缓缓散开,梵雪芍的眼睛也随之亮起。最后双掌一错,朝两女分别飘去。晴雪娇吒一声,翻开双手。她左手莹白如玉,右手却殷红胜火,冷若冰霜和炽热如火的两股真气,随着纤指的轻摇疾射而出,在空中四散激荡。梵雪芍玉容无波,高手对阵相差只在一线,如此华丽的招术虽然眩目,但不免分散。她右掌疾翻,拍开激荡的指风,印在晴雪绯红的右掌上。左掌再次截住静颜的经脉,顺势推出。这次她使上了全力,静颜只觉一股沛莫难当的真气涌来,自己真气被截,无能为御,只好仰身翻出,避开锋芒。晴雪举手投足间姿态婉妙之极,她倾尽全力,太一经与凤凰宝典轮番施展,与梵雪芍斗得难分难解。夭夭捧着玄天剑奔回神殿,正见晴雪周身红光大盛,玉蝶般的纤掌挥出,梵雪芍的袖口立时象被烈火烤炙般卷起。梵雪芍纵身退开,厉声喝道:“你从哪里学来的凤凰宝典?可是得自雪峰神尼?”凤凰宝典是飘梅峰历代相传的绝技,好友雪峰神尼正是以此技惊江湖,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。晴雪凛然道:“凤凰宝典是我星月湖镇教神功,飘梅峰不过是窃其皮毛,怎可与我星月湖争辉?”当年雪峰神尼远赴南海,正是与梵雪芍探寻凤凰宝典的疑难之处。雪峰神尼修炼凤凰宝典数十年,始终未能突破第七层,但这少女真气圆转如意,竟似已功成圆满,练成了第九层凤清紫鸾。夭夭见小公主占了上风,不由大喜,她把玄天剑捧给静颜,娇吒一声,抢身扑出。梵雪芍血脉未通,脚步略显滞重,当下十指轻弹,化去黑煞掌的毒性,然后翻腕拿住她的脉门,手一抖,夭夭尖叫一声,右臂已被拉脱。梵雪芍恼夭夭掌力歹毒,扬手将她朝殿侧的巨柱掷去。眼见柱上的雕刻飞速逼近,夭夭吓得闭上眼睛,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。惶惧中,身子落在一团柔软中,接着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,“小母狗,乖乖在这里等着……”夭夭睁开眼,正看到静颜眸中冰冷的杀意,不禁打了个寒噤。晴雪轻叹道:“梵仙子身在佛门,怎不知贪、嗔、痴是为三毒?如此执妄?”梵雪芍白鹤般斜掠而起,两掌劈开晴雪炽热的护体真气,右手小指斜出,与晴雪指锋一抵,随即飘开。静颜摘下鲨鱼皮所制的剑鞘,亮出鞘内一柄形式古拙的长剑,苍灰色的剑身不知何物铸成,犹如一段枯木。她缓缓握紧剑柄,乌沉沉的剑身随之亮起,直至通体光明,散发出满月般的银辉。她愕然一挥,只听剑锋振起一声清越之极的锐响,银光宛如抖落的流萤,明明灭灭扑到剑脊上。晴雪真气一吞一吐,已由至阳变为至阴,太一经的森冷寒意宛如无声的暗流潜涌而出。静颜脚下一滑,溜至梵雪芍身后,一招苍山暮远正大堂皇,法度森严,正是九华剑派正宗剑法。玄天剑被她的真气激发,更加璀璨夺目,满堂光华流溢,映得梵雪芍玉颊粉白。